人物｜弘扬道教文化培养道乐人才——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代表性传承人毛良善

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作为以玄妙观为中心的苏州地区道教信徒在道教信仰实践中，以苏州方言配合乐器表演的音乐形式，以其悠久的历史底蕴、鲜明的地方特色、完整的音乐结构、丰富的音乐表现力得到社会各界的认可，并于2006年5月，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 一 批 国 家 级 非 物 质 文 化 遗 产 名 录（项目编号Ⅱ-68）。毛良善是这一项目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毛良善被过继的赵家，是苏州著名的正一派道士世家。毛良善的祖父赵子琴，自幼拜苏州著名道士宋锦波等为师，在道教音乐方面极具天赋，道教音乐中所要求的吹、打、唱、写、念他样样精通，且在飞钹表演方面更是技艺出众，并在神仙庙、卫道观等地按照现代学校教育模式开设道教音乐培训班，进行道教音乐演奏技能培训，收有徒弟几百人。毛良善的父亲赵厚福从小受家学熏陶，并拜戴啸霞、朱培基等苏州著名道士为师，因为勤学苦练且擅于吸收新知识，他被公认为苏州道教音乐演奏中的“鼓王”，足见其演奏功底之深厚。

　　正是在这样浓厚的道教音乐氛围中，毛良善从11岁开始便正式跟随祖父赵子琴学习道教音乐演奏技艺。如同所有苏州道士的学艺经历，毛良善的学艺也是从头三年关在家里学习吹笛、念经等基础开始的。在苏州道教音乐中，笛曲是整个演奏的主导，也是套头吹打中必不可少的器乐演奏，学会了吹笛，其他诸如笙、箫等乐器也就一通百通了。从学艺开始，毛良善便被祖父督促着勤学吹笛技艺，熟背道教音乐曲谱。为了学好吹笛，毛良善不论酷暑寒冬，始终坚持每天六点起床练习。因为早上太早，晚上又练习的太晚，为了不影响到家人和周围的邻居，他就用“闷笛”来练习，即笛子不贴笛膜，纯靠感觉来控制气息和练习指法。

　　苏州民间流传着“培养一个秀才容易，培养一个道士难”的谚语，说的是苏州的道士不仅需要会念经，还要学习多种乐器，需要吹、拉、弹、唱、念样样精通。在学习吹笛的同时，因为祖父赵子琴是苏州飞钹表演的翘楚，毛良善从小也就被要求学习飞钹。

　　飞钹表演也称“厾齐钹”，表演时，道士把钹抛入空中，进行旋转，然后落下时用另一个钹拦住，并使抛起的钹在阻拦的钹中继续旋转。飞钹的抛接因为动作不同而各有名称，如“提花篮”“单双辟煞”“甩流星”“滚绣球”“叠宝塔”等。这些扣人心弦的表演堪称苏州道教音乐艺术一绝。在祖父的督促下，毛良善六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练习飞钹表演，随后又练习吹笛、背诵曲谱。在祖父的悉心教导和严格督促下，毛良善凭借着自己的勤学苦练很快便掌握了道教音乐演出的基本技能，14岁便能跟随父辈在道教斋醮科仪的间歇进行飞钹表演。

　　回到玄妙观后，毛良善积极开展道教音乐曲谱的恢复工作，他和老道长们一起，一方面四处搜集散落在民间的道教音乐曲谱，一方面凭借自己当年学艺时的记忆，重新默写相关曲谱，并进行排练演奏。在他的努力下，苏州道教音乐传承自《钧天妙乐》《古韵成规》《霓裳雅韵》等传统科书的96首笛曲得以恢复演奏，他也把自己收藏的曲谱无偿贡献给了苏州市道教协会。

　　在恢复道教音乐曲谱的同时，毛良善更是注重道教人才的培养。他反复强调，“道由人显，道教音乐的传承离不开人才的培养。”为此，他不辞辛苦，亲自教授青年人才。自1983年重新回到玄妙观工作以来，从一开始的招收数名青年道长以传帮带的形式培养，到后来的开设青年道长培训班集体学习培训，他始终孜孜不倦的参与教学培训工作，并经常对有道教音乐或飞钹表演兴趣和天赋的青年道长“开小灶”，带在身边时时教导指正。如今，虽然已过鲐背之年，但他仍关心着苏州道教音乐人才的培养，时常关心青年道长的学习情况。而他最早培养的学生们早已成为苏州道教音乐表演的主力军。

　　早在20世纪90年代，毛良善便率队赴比利时、英国等国家演出一个多月，先后在牛津大学等著名高校及伦敦文化中心等艺术场馆进行演出，让西方观众领略了中国传统音乐的魅力。此后，他又多次率队赴新加坡等国家和台湾、香港、澳门等地区进行演出，进一步提升了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的知名度。

　　“发挥道教同根同祖同源的教缘优势，服务祖国统一，道教音乐是很好的媒介。”在率领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团对外演出的同时，毛良善也十分注重发挥道教音乐的桥梁纽带作用。2006年，中国道教协会组团赴台湾进行道教文化交流，在被点名要求进行表演时，虽然已经79岁高龄，他欣然接受，并担任最重要的鼓乐敲击。此后，虽然无法再亲自率队外出演出，但每逢苏州承办各类文化交流活动时，毛良善都会建议在交流活动中穿插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表演，也因此，在2017年海峡两岸道教文化与台商精神家园建设、2019年内地与港澳道教界迎春联谊会等活动中，毛良善总会以演出顾问的身份参与其中。

　　如今，已经95岁高龄的毛良善依然关心着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的传承和保护，记挂着道教音乐人才的培养。他常说：“在党和国家的关心、帮助下，苏州玄妙观道教音乐一定能够传承好、保护好，并发挥出自身特有的积极作用。”

　　（作者单位分别为苏州大学应用技术学院、苏州市道教协会。本文刊于《中国宗教》2023年第2期。）